怀 念 维 德


梁 凤 翔




    维耀学弟整理过其老母亲保存的一些旧照片并公之于众,提供了有关印尼华侨教育史的珍贵资料;最近,他又认真细致地整理出维德留下的几十张摄影作品,一心想让更多的朋友看到;一张一张,是岁月的留痕,是历史的碎片,也倾注着维德的真情。我仔细端详,睹物思人,怀念起了照片的主人,勾起了萦廻脑际的如烟往事。

    许多人都知道,巴中53年届在港校友每月例必一聚,已经持续了二十几年。说起来,这与维德有密切关系,换句话说,他是活动发起人之一。 起初,聚会是不定期的,“早行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又有哪位老友南来了,便电话串联相约,大家见见面,为“新港人”洗尘接风,叙叙友情。后来,维德的爱侣、也是我届校友柯兰仪不幸病逝,大伙儿都很难过,维德中年丧偶,伤逝之情,就更不待言。为排遣寂寞凄清,他便时时邀约哥们儿出来茶叙,次数多了,老友们取得了共识:何不就把聚会日子固定下来?如此这般,便定下每月之第一个星期天作为团聚日子。每月一聚的形成,维德要记一功。

    2000年11月间,一个傍晚,晚饭前,维德先是自诉头痛欲裂,随即陷入重度昏迷,送院急诊后,医生发现脑部有血块,即刻进行开颅手术清理淤血,第二天又再做第二次手术,术后,他依然处于昏迷状态,十几天后,才睁开双眼,可惜从此他再也离不开病床,并且丧失了语言表达能力。他后来转到了老人院。

    维德意识清楚,认得亲友,我们去看他,把探望者的名字写在纸上,逐个叫他辨识,他会缓慢地举手指认;我们要离去的时候,与他握手,他竟然死死抓住不放……

    维德生命最后阶段,就是这样处于半瘫状态:眼神呆滞,动作迟钝,一脸愁苦的神情;手术后截去了一侧头盖骨,右边的头颅凹陷了下去。校友中的基督徒曾为他祈祷,他哀伤地流泪,他有多少知心话要倾吐,可是命运却冷酷地封住了他的喉咙……

    2005年4月23日,在受尽病苦折磨了四年半之后,凌晨零时过几分钟,维德得到了解脱,永远离开了他的亲友,享年71岁。

    维德是在广仁读的小学,初中一年级,我们在宛朗岸分校上课,开学之初,我就注意到乒乓台边,常常出现一个胖墩墩的新伙伴,有一张红润的娃娃脸,他就是维德。他很友好,主动把拍子递过来,让我上场过瘾。中学六年,我从没有跟他同过班,却结成了深挚的情谊。我们一起参加各种课外活动,一道复习功课,打羽毛球,到中东爪哇旅行,周末到茂物荣章家度假,他也曾开着车子带同学到雅加达郊区观赏景致,游车河,那是充满阳光和欢笑的日子。

    维德毕业后当过两年教师,1955年回国,考上北京石油学院。高中阶段,他已对兰仪萌生爱意,有情人终成眷属。上世纪70年代末,他们夫妇带着独子南来香港定居。

    维德在巴中六年,就喜欢拍照,捣鼓相机和照相器材,有时还会拿出自己得意之作,给我们讲解个中妙处,颇有心得。

    半个世纪以后,维德那些摄影佳作,成为他留给亲友们的一份珍贵的文化遗产,记录了我们同时代人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维德登上长城留影










大庆留影(维德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大庆工作)










梁维德和柯兰仪

兰仪也是我们的同届同学,她的父亲是印度尼西亚椰城华人名医柯全寿。兰仪回国学医,大学毕业后分配在北京协和医院妇产科工作,几年后随同维德到了大庆。上世纪70年代来港,一举考上英联邦医师资格考试,成为香港一间公立医院的医师。可惜他们两人都英年早逝,令人不胜唏嘘。










维德和兰仪在高中时就已开始相爱,堪称青梅竹马,回国后在不同的城市念书、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可说是离多聚少。这是维德和兰仪游览长城的照片。










维德高中毕业后留在巴中任教,这是他在给
巴中五八年届同学上初中物理课时拍下的照片




照   片:梁维耀提供


     照片注释:张茂荣、陈芷芳


     网页编辑;陈芷芳 20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