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痛 缅 怀
吴 阶 平 教 授

香港 田權湘

    我國卓越的醫學家、教育家、社會活動家吳階平教授不幸因病於2011年3月2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4歳。那是上世紀五十年代,筆者在“北醫”唸醫時,他還年青三十多歳,當時他已經是副教授了,年青有為。在校園中經常可以見到他的身影,中等健碩的身材,白晰俊秀的容顏,親切可人。那時同學中已傳誦他的學歷、醫術和學識超人。有人說,他取名“階平”意味著他未來的“學”途與仕途必將逐漸平穩地攀登到高峰。我國解放後,像他那樣一個高級知識份子,擁有優越的學歷、精湛的醫術、處事嚴謹周密,他走得是又紅又專的道路,深受國家領導人的信賴和重用,是我們晚輩學習的榜樣。半個世紀過去了,他勿論在醫療技術、科研和仕途均取得卓著輝煌的成就。如今我們的尊師駕鶴西去,筆者作為他的學子在心情沉痛之餘,特此撰文追悼以寄托我的哀思。


受父親影響立志學醫

    吳階平(1917---2011)1917年1月 22日出生於江蘇常州,原名“泰然”號“階平“ 。3歳時跟父母來到上海,其父吳敬儀在上海寶成紡紗廠任職。1921年4歳時,隨父母北上天津。吳敬儀接受老闆重任,在天津創辦第三寶成紡紗廠,並出任總經理。吳的原配朱氏生有一子叫吳瑞平比吳階平大10歳,吳階平和其弟吳蔚然、吳安然則為父親側室鄭霞所生。家中兩房夫人和子女一起相處和睦。雖然上世紀20年代,上海、天津的洋學堂已很完善,但其父却請了老學研在家辦起私塾,教子女唸《四書》《五經》。從廠裡請來了工程師教他們算術和英語。1926年吳階平在天津考入美國教會中學,開始接受西式教育,從此奠下了中英兩國語文的基礎。

    其父吳敬儀十分重視對子女的教育,教導如何為人處事。當時我國正處在帝國主義入侵內懮外患的動蕩年代,“九一八事變”震動全國人民。其父要求子女要“學技術’學本領”,不要做官,不要經商,學理工科也不好,只能學醫,因為不管時局怎樣變化任何社會都少不了醫生。還要做一個醫術高明的好醫生,要做好醫生得先進好的醫學院。當時我國水平最高的當然首推北平協和醫學院(以下簡稱“協和”),吳敬儀勸說鼓勵子女都去報考“協和”這間名校。


罕見的醫學世家

    吳敬儀的女婿已經在東吳大學畢了業,在中學教書。可是,吳敬儀竟說服女婿陳舜名重新報考“協和”,果然1927年陳舜名在北平協和醫學院畢業,成了他們家族中從“協和”畢業的第一人。1933年吳階平的大哥吳瑞萍也從“協和”畢業。吳階平1933年考入燕京大學醫科預科,並尊父親的安排與趙君恺結婚,當時他才16歳。他入讀燕京大學後,因為早婚成了新聞人物。趙君恺出身書香門弟,比吳階平小一歳,他們相濡以沫共同生活了45年,趙君恺於1978年病故,育有二女一子。

    1936年吳階平取得燕京大學理科學士學位,並考入北平協和醫學院。其父吳敬儀也在1936年退休。吳階平1942年在“協和”畢業,並獲得美國州立大學醫學博士學位。接著其兩個弟弟吳蔚然、吳安然也先後進了“協和”都畢了業,這樣他們成了國內罕見的醫學世家,吳瑞萍兒科專家、吳階平泌尿外科專家、吳蔚然外科專家、吳安然免疫學專家。而在他們的第二代、第三代和第四代的子女中,也有選擇學醫科的。


遭遇人生最不幸的事

    20世紀三四十年代,在亞洲人民經濟貧困營養不良結核病流行。1939 年吳階平不幸也被傳染他得了腎結核,我相信這是他一生中最不幸的事了,為此他接受了一側腎臟切除,術後休學半年。吳階平教授以剩下的一個腎臟頑強堅毅地生活,瀟洒地度過了他七十二個春秋的光輝歳月。這是鮮為人知的事,當讀者得悉之後,必然會感到驚訝、對他景仰和讚嘆


恰遇名師樹立專業雄心

    吳階平在“協和”進入第三年級時,遇到一位新來的斯乃博(Snapper)內科教授, 此人博學多才,講課很有邏輯,看問題與眾不同。他在一次畢業典禮上作報告,題目是《有準備的頭腦》,報告標題來源於路易.巴斯德的一句名言:“在觀察事物之際,機遇偏愛有準備的頭腦。”路易.巴斯德原來是一位化學教員,後來成為微生物學的奠基人。這句名言成了吳階平一生工作的座右銘。

    吳階平在1942年“協和”畢業後,他看準了要到北平中央醫院(解放後改為中央人民醫院)服務。北平淪陷時期,原“協和”的老教授有不少到這裡來開業行醫,把“協和”嚴謹科學的辦院方針和精湛的醫療技術帶到這裡。中央醫院歷史悠久規模較大建築質量好,有300張床位,號稱“小協和”。

    在中央醫院吳階平遇到一位著名泌尿外科專家謝元甫教授,他是夏威夷華僑,謝教授跟众多的海外華僑一樣,身在國外却心繫祖國,他寧願舍棄優厚的美國生活待遇,回到正當我國內懮外患時期的“協和”執教,並兼任中央醫院院長。他的膀胱鏡檢查室正好在吳階平居住宿舍的旁邊,師生情誼日深。後來他竟把他在中國珍藏的所有醫學書籍都贈送給吳階平。吳階平在謝元甫教授鼓勵和指導下,逐漸提高對泌尿外科學的興趣。他工作很有成績,短短五六間便升任至主治醫生。


參與接收北京大學醫學院

    1945年8月15日日軍投降,舉國歡騰。北平淪陷時期很多大機構均被日軍佔領,受降儀式結束後,各大機構均需要派人接收。“協和”一些老教授應邀接受北京大學醫學院(以下簡稱“北醫”)。中國腦外科先軀和奠基人關頌韬到“北醫”担任外科主任,他需要找一位精通外科,又善於管理並能團結同事一齊工作的醫生當助手,關頌韬挑選上吳階平。而吳也看上了“北醫”是歷史悠久高等學府。不久謝元甫教授也應邀到“北醫”任教,吳階平同謝教授共同創辦了“北醫”泌尿外科,並在他指導下工作。

    不久,謝元甫教授到美國作了一番考察,他發現美國芝加哥大學以哈金斯(CharlesBrenton Huggins)為首的泌尿外科的科研工作做得最出色。於是回國後就不斷送人到那裡進修學習。因此,謝元甫教授不愧為我國泌尿外科真正的奠基人。1946年1月1日吳階平成了“北醫”的外科講師兼管泌尿科。1946年美國援華醫學基金會所(ABMAC)給了“北醫”穫派:內科、外科、婦科、兒科共四名醫生到美國進修學習的名額,吳階平得到了這個機會。


留學美國

    1946年吳階平留學美國,師從芝加哥大學著名泌尿外科專家哈金斯教授,他是現代腫瘤內分泌治療(後來稱為“化療”)的奠基人,1966年獲得諾貝爾奬。哈金斯教授說;“科學是很簡單的,把複雜的問題弄清礎就是科學家的任務。”吳階平反復咀嚼老師的這句話,感悟人生的確有許多問題離真理只有一步之差,如果把它抓住了加以分析、研究,很可能在別人沒有留意之處或者被認為不可能之中,而得到突破。吳階平感觸要學習人家嚴謹的治學態度,思考問題的角度和治學方法。最後哈金斯教授想把吳階平留下,但遭到謝絶。在國共兩黨平津戰役的前夜,1948年12月1日一架小飛機降落在北平西郊機場,吳階平終於回到自己的祖國,仍然在“北醫”任教。


(1950—1960) 突飛猛進的十年

    1949年解放後,吳階平是從舊社會走過來的高級知識份子,他意識到國家已進入一個新時代,它是具有生命力的社會制度,為適應這一新潮流,他決心把自己改造成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從1950---1960年的十年間,吳階平勤奮刻苦在臨床醫學和科學研究的事業上突飛猛進取得了突破,奠定了他在國內外泌尿外科學的地位。1957年正式升任為“北醫”正教授,當時他才40歳。

    1959年“北醫”泌尿外科已發展到36張床位,還設有專科門診和特殊檢查室,建成了我國一個獨立完整、在國際上佔有一個席位的泌尿外科,使我國的泌尿外科的臨床、教學和科研工作邁出關鍵的一大步。當時吳教授兼任“北醫”第一附屬醫院副院長、《中華外科雜誌》副總編輯、1955年成為國際泌尿外科學會會員、1956年應聘為《意大利泌尿外科雜誌》編輯。


機遇落在吳階平身上

    (1)那是20世紀50年代上半葉,吳階平在“北醫”的病歷檔案室找到一份40年前的舊病歷:姓名:xx,姓別:男性,診斷:「左側腎結核,右側腎無功能」。這位患者的X光片顯示:一側腎結核空洞,而另外一側腎無功能。以往遇到這種情況,就會按習慣的思維診斷為“雙側腎結核”,如果已到晚期則等於宣佈病人死刑。從這個病例給吳階平一個很大的啟發,無功能的一側腎尚不能說是腎結核。他從協和醫院病案室查閱了238例腎結核病人的病例,發現一側腎結核的病人中,另一側腎都有一些腎積水。於是他千方百計地在國內到處尋找一些因為腎結核死亡的病人進行屍體解剖,結果發現有幾例雙側腎結核死亡的病人,實際上只是一側腎結核,而另一側腎僅僅是腎積水,醫學上腎積水是完全可以治療的。 雖然這是一個重大的突破,但在臨床上對“無功能腎”的病因要作出診斷,需要作進一步詳細檢查。當時他果斷地作出決定:

   (a)對一名住院患者,因為“一側腎結核,對側腎無功能”他對那一側無功能的腎臟進行穿刺,結果抽出的是清亮的液體,顯微鏡下檢查沒有炎症的迹象,他再進一步抽出部份尿液後,注入顯影劑拍照X光片顯示,完全是腎積水而無結核性病變,說明這位病人有救了。

    (b)其後,吳階平又接診了另一名女性患者:她的“左側腎結核,右腎無功能”,做膀胱鏡檢查時見到右腎的輸尿管管腔非常狹窄,吳盡全力把導管勉強插入做了逆行性X光造影,發現右腎和輸尿管都有積水,右腎無功能是因為輸尿管狹窄所導致的結果,按過往的習慣,這位患者又將被誤診為“雙側腎結核”。

    以上兩例患者都證實無功腎是腎積水,這樣使吳階平深信,因為腎積水嚴重了,也會引起腎臟無功能。他從每年大量因為診斷“雙側腎結核”而死亡的病人的資料中分析出:有13.4%實際上是一側腎結核對側腎積水,也就是說,他們完全有生存康復的希望,却被擔誤了。

    1954年吳階平發表了《腎結核對側腎積水》的學術論文之後,國內許多醫生證實了這一病理改變,挽救了原來認為無法康復的病人。吳階平這一重大發現震撼了國內外醫學界。後來在國內每年就有上千名病人從死亡線上被挽救過來。前蘇聯醫學界按照這個發現進行治療,也證明這個結論是完全正確的,他們也為此專門寫了醫學報告。

    (2)1960年吳階平為一位診斷“嗜鉻細胞瘤”的病人做手術,術中所見兩側腎臟均未見“嗜鉻細胞瘤”,但俩側腎上腺都明顯腫大,一側更加明顯,手術切除明顯腫大的一側,並把對側腎上腺也切取一塊組織作活檢。手術後病理學檢查證明:兩側腎上腺髓質增生,而不是腎上腺皮質增生(過往認為腎上腺髓質增生是不可能的) 。吳階平立刻跑到圖書館查閱文献,發現4份類似的報告,記錄了6個這樣的病例,原來都診斷為“嗜鉻細胞瘤”,經過屍檢才證明是“髓質的增生“。當時世界範圍內的醫學界都未能注意到,也未能確立這是一種疾病。前人的工作者都忽略了“腎上腺髓質增生”這一異常的病理改變,因而使機遇擦肩而過。“奧秘”却被後來的吳階平所揭開,於是機遇便落在吳階平身上了。這是罕見的病例,吳階平從1960---1977年的17年間,在國內總共收集到17例。當他治療了四五例之後,他已經有把握認為這是一種未被人類發現的病症----“腎上腺髓質增生”病。1978年,他在英文版《中華醫學雜誌》發表了《腎上腺髓質增生》的論文。1979年即被《美國泌尿外科年鑒》收入。1983年第30屆國際外科醫學會上,吳階平作了《有關腎上腺髓質增生問題》的報告,引起國際醫學界的廣泛震動。按西方的慣例,誰發現新的疾病,應按發現者的姓名命名,即應定名為“吳階平氏病”,但我國沒有這個習慣。所以這個疾病現在被稱為英文名稱“儿茶酚胺症”(意思是腎上腺髓質激素症) ,這對世界醫學是一個巨大的頁献。

    (3)20世紀70年代初,我國四川一位李順強醫生,他首先提出男性的絶育方法可以不動手術,從人體皮膚表面用注射針刺入輸精管管腔內,注入高分子化合物使之粘連堵塞。重慶的專家們終於想出一個辦法,先把輸精管提到人體的皮膚下,瞄准輸精管中線用針頭扎進去,把針頭拔出,再用一個磿平了的針頭順著剛才的針孔插進去,然後把藥注入。為了使這個方法更加完善,吳階平提出:在輸精管遠段再灌入帶顏色的液體,其中一側注入美藍,另外一側注入剛果紅。按男性生殖系統結構,都會滙入尿道回到膀胱,手術後讓病人排尿,尿液若是紫色的,就說明兩側都注射進去了;如果是紅色,那說明藍色的那一側沒有進去;如果是黃色,則說明兩邊都沒有進去,可以馬上進行補救。從此中國的男性絶育手術包括輸精管結扎和注射藥物的兩種方法。世界衛生組織聽說之後,特別派人來中國了解,他們對中國創造的方法,非常欣賞。中國是人口眾多的國家正積極進行計劃生育,其義意就更大了。


承擔中央領導保健工作

    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由於吳階平精湛的醫術、嚴謹細緻的工作態度,使他為國家領導人的會診忙碌起來,也使他同周思來總理接觸的機會愈來愈多了。周總理把一些特殊的醫療任務例如:給國瘃領導人、民主人士、全國勞動模範、專家、科學家等的會診,都交給吳階平完成。事後,吳階平還要跟周總理彙報。因為吳階平考慮問題比較緻細周全,能抓到重點,表達能力也較強,集體會診之後,醫療組的人員也都推薦讓吳階平去向周總理彙報。

    1964年毛主席撤銷了中央保健局,廢除了領導幹部有保健醫生的制度。到了“文化大革命”開始時,中央領導的健康陷入無人負責的狀況。吳階平“出使印尼”之後,周總理對他已有相當深的瞭解,於是指示中南海門診部找吳階平商量擬定一個為中央政治局常委健康服務的具體辦法。結果是:成立一個保健小組,由吳階平擔任組長。十年“文革”中,他承擔中央領導的保健工作,使他遭遇不少風險,也嘗盡甜酸苦辣的各種滋味。

    我相信使吳階平感到責任最沉重心靈最痛苦的是,從1972年5月周思來總理被發現得了膀胱癌,雖然已請來了國內知名的泌尿外科專家會診,並組織了周總理醫療小組,由吳階平任組長,醫生們的意見是一致:「一定要及早檢查治療,必要時動手術。」但當時中共中央領導人却認為:「周總理年事已高,又有心臟病,是否能接受手術持懷疑態度,主張用中醫治療,最好不手術,注意營養和休息。」老人政治不相信科學,不能把手術的必要性和手術的風險平衡對比,得出主次。僵化的中央領導幹部保健制度,使醫療組的醫生束手無策,眼看著肩負重任日理萬機的周總理不分晝夜拚命工作,患病後還接見60多位來訪的貴賓。在這同時他一邊要忍受癌症的折磨,另一邊還要承受“四人幫”發動的“批林批孔”運動對他含沙射影的攻擊和謾駡,“四人幫”處處給周製造困難,想去周為快。1973年3月做了膀胱鏡檢查和電燒灼治療,可是錯過了早期檢查和早期治療的機會。7個月後,癌症的復發給周總理帶來更大的痛苦。1974年5月30日入住醫院進行手術,但為時已晚,周總理的泌尿系“上皮癌”已轉化為惡性度更高的“鱗狀細胞癌”,最後雖然也作了放射治療,但仍無法挽救周總理的生命,死後檢查證明:「周總理已患多種獨立的癌瘤(不是一種癌的轉移) 。」


創辦泌尿外科研究所出版論著

    1978年“文革“結束後,吳階平在“北醫”創立泌尿外科研究所,設有化學、生化、免疫、病理等實驗室和泌尿內鏡博物館。確立以泌尿系結石和腫瘤為主要研究科目。腎結石是常見的病,引進的碎石機1987年3月正式在臨床應用。吳階平繼續進行對於腎代償性增生的研究。研究所工作人員最初由幾個人發展到幾十人。舉辦培訓班裁培全國專業骨幹隊伍,與35個國家和地區建立學術交流。1980年創辦《中華泌尿外科雜誌》。1981年創立“中華泌尿外科學會”。

    吳階平多年來一共撰寫了150多篇學術論文,曽在多種中外期刋雜誌上發表。出版了醫學著作21部(其中13部為主編) 。他與已故施錫恩教授合著的《泌尿外科學》是新中國第一本自己的專業參考書。還有由吳階平主編邀請全國知名專家撰寫的《泌尿外科》一書。


榮譽與名銜

    1970年吳階平被調任為中國醫學科學院副院長。1981年通過選舉被選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1982被委任為中國醫學科學院院長。1982年主持編譯《性醫學》。1985年被任命為中國協和醫科大學校長。1992年當選為國際計劃生育聯合會中央委員會副主席,東南亞、大洋洲地區主席。1992年當選為九三學社中央主席。1993年被選為全國人大委員會副委員長。1995年被授予美國泌尿外科學會榮譽會員稱號。1996年被授予英國愛丁堡皇家外科醫師榮譽院士稱號。1997年接受香港中文大學榮譽理學博士學位。1995年6月由吳階平在台湾的堂姐吳舜文教授(台湾汽車生產厰商裕隆集團董事長)贊助1000萬元成立“吳階平泌尿外科醫學基金會”。


走紅專道路做民間使者

    吳階平是從舊中國走過來的高級知識份子,解放後在政治上他積極要求進步,努力成為一個馬克斯主義者。在學術領域他精益求精勤奮克苦攀登科學的高峰。他的督智才華受到國家領導人特別是周恩來總理的賞識和重用,每每被委以重任而建立“奇功”。在1954年吳階平才三十多歳還名不經傳,却到朝鮮參與了為金日成的會診。1957年我國訪日醫療衛生代表團,他是團員之一。從1962年至1965年我國應邀五次派出以吳階平教授為組長的中西醫結合醫療專家組為印尼蘇加諾總統治病,得到了官民高度讚賞,並受到國際譽論重視。1969年越南最高領導人患重病,我國應邀派出上海的醫療專家組到河內搶救,周總理再派吳階平兩次到河內瞭解病情,回京滙報。1981年我國政府受菲律賓馬可斯總統邀請,又委派吳階平到菲律賓為馬可斯治病,但馬可斯總統的兩側腎均已衰竭,靠美國專家替他透析療法維持生命。吳教授坦率地向他解釋:“要利用中西醫結合來代替透析治療恐怕不易做到。”1992年6月吳階平教授應邀訪問台湾,參與了為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長吳大猷的會診。總之,建國後他不愧為新中國民間外交和援外醫療專家組的“特使”。


走過不平凡的一生

    吳階平一生走過了不平凡的生命歷程,他始終保時平穏,沒有大上大落跌岩起伏。

    在社會制度變更時期,他能迅速適應潮流把自己舊時學到的知識為新社會服務。他具有敏銳的洞察力,在錯綜複雜的環境中始終保持冷静清醒的頭腦,遇事能理智而快速地作出回應。他也兼備久經磨練的政治智慧,在十年“文革”中,担任中央領導醫療保健工作,雖受“四人幫”的干擾,有人說他在“走鋼絲”,但他却能從容應對擇安避危化險為夷令人嘆服。他創辦的泌尿外科研究所舉辦的培訓班,一屆又一屆在全國培養出專業骨干隊伍,他早已桃李滿天下。

    在二十世紀我國眾多醫學專家當中,只有極少數能像吳階平那樣在臨床醫學、科研和仕途各個領域均取得了卓著輝煌碩果的學者,他是其中的典範之一,他的學術論著等身, 並成為我國享譽國際著名的泌尿外科專家,載入史冊。

資料取自

(1)《吳階平傳》 鄧立著 浙江人民出版社 1999年6月第一版

(2)《外科學》 黃家駟 吳階平 主編 人民衛生出版社 1984年第一版6月

    2011年5月5日重新整理


 53年屆田權湘文集

Zimeng 2011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