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我國著名泌尿外科權威吳階平老師

《吴阶平传》读後感

(四)

五三年屆 田權湘

     從1966年6月我國正式展開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它猶如狂風暴雨席捲全國。自建國以來,曾經歷過各項運動的億萬人民群眾,包括中共高級官員,誰也沒有意識到我們會遭遇如此曠日持久十分可怕的災難和浩劫。「我們當初誰也沒有料到“文化大革命”竟是如此激烈、瘋狂,我們毫無準備(聶榮臻)。」在運動開始,吳階平仍跟以往歷次的運動一樣,決心要响應黨的號召,團結醫學院的黨員、教師和學生把運動搞好,同時在運動中鍛煉自己和改造自己。但隨著運動的深化,北京有不少高校的黨委書記、校長、院長已先後被“揪鬥”和“打倒”, 吳階平已發覺自己原先的想法已行不通了,他自己會不會成為“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也被打倒呢?事態在發展。

     1967年1月全國上下陷入奪權的風暴,不同派系的群眾組織為奪權激烈鬥争,武鬥和流血成風,社會一片混亂。1967年初中央動用軍隊“支左”以維持社會秩序,“北二醫”也由解放軍入駐主管醫學院。

     有一天,一位解放軍敲開吳階平的辦公室,很客氣地說:“我是奉命來了解你的情況,今天你回去把你的履歷詳細寫一份明天交給我。”吳知道在“文化大革命”中,內查外調是很普遍的。第二天這位解放軍又來了,吳把寫好的材料交給他。他又說;“再把你的社會關係詳細寫一下。”第三天解放軍把吳寫好的材料收下後,又說:“今天回去寫寫你的貢献”吳階平連忙說:“我沒有貢献,沒有貢献。”解放軍說:“實事求是,讓你寫就寫。” 吳實在不明白這位解放軍要了解甚麼?他隨便寫了兩條大家都知道的:例如去印尼為蘇加諾治病等的事。第四天,吳把寫好的材料交給解放軍以為可以結束了,但解敦軍看著吳階平又說;“還有一件事件,你在棉蘭給過誰打過電話?”吳階平吃了一驚,在半年前“北二醫”的“戰鬥隊”曽經向他訽問同樣的問題。當時吳階平想都沒有想,一口否認,學生也沒有深究。現在解放軍又重提此事,這回可情況不同了,他在棉蘭根本沒有認識的人,怎麼會打電話呢?吳階平搖搖頭,解放軍說: “你先不要關門,這是有根據的”。吳階平心想,這事可能在甚麼地方有這樣的記錄,麻煩了,吳沉默了片刻向解放軍說:“我們在棉蘭只住了一天兩晚,我在棉蘭一個人都不認識,實在不可能打電話。”“你回去好好想想”解放軍說。吳階平在辦公室整整想了一天,回到家又苦思冥想。

     第二天吳階平向解放軍說:「我仍然沒有想起來,但考慮是否有可能我接了一個電話却被人認為是我“打電話」。於是吳回憶起到棉蘭第一天住在剛剛落成的一個新酒店,老板是當地最富有的華僑巨商,名叫朱明發,對中國醫療組很客氣,晚上請到他家裡吃飯,席間朱明發說:他太太身體不好,請岳美中醫生號脉,岳老開了一個方子,晚飯後大家回到酒店。回憶到這裡吳階平眼前一亮,朱明發曾打電話問我,如果他太太臨時出現感冒所開中藥是否能繼續服用?當時方圻和岳美中醫生同住在一個房間,吳階平立即去訽問,再到回走廊上拿起電話作了答覆,如果在棉蘭和電話有聯貫的就是這件事,吳階平如實說出。

     後來解放軍又去訽問了方炘和岳美中兩位醫生,他們都證實了確有其事。這一件“懸案”才萛水落石出。1973年吳階平有機會遇到當年在印尼的姚仲明大使,他是知道此事,他說:醫療組訪問棉蘭,使館派了政務參贊陪同,政務參贊回到使館向黨委滙報說“;吳階平在棉蘭打電話”,使館黨委集體討論認為吳階平是可以信任的,不必作為有何問題。但是如果政務參贊認為有可疑,他也可向他的單位滙報。

     至於另外一樁是吳階平夫人趙君恺有一個堂妹叫趙元珠,在40年代曾跟吳階平取得聯係,動員他到延安去。有一位東北的同志從趙元珠處知道北京有一個叫吳階平醫生的,這位同志在“文化大革命”中飽受折磨,被逼“揭發”“交待”,在十分無奈之下,瞎編了一些事說:“趙元珠北平淪陷時期,從解放區延安到北平購買藥品被日本人抓獲,吳階平成了叛徒。”吳階平雖然體諒編造謊言者的苦衷,但事後想起來令人胆寒。

     「未經核實的事,把它記錄進檔案是不應該的。在“文化大革命”中無中生有便可置人於死地,如果事出有因,還會有誰來過問實據?即使自己不承認也難逃災難只會再落得一個死不改悔的結讑,這樣被整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任中央領導保健小組組長

     1964年毛澤東撤銷了中央保健局,廢除了領導幹部有保健醫生的制度。1966年文革開始後,中央領導的健康問題處於無人負責的狀況。有鑒於此,周總理指示中南海門診部找吳階平商量,擬定出一個為中央政治局常委健康服務的具體辦法,於是決定成立一個保健小組,由吳階平任組長,卞志強醫生和曹根慧醫生任副組長。這樣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吳階平承担中央領導的保健工作,前後總共十年。吳一遇到有甚麼事,都盡量召集當時還沒有被打倒能正常工作的醫學界各科專家共同商量。


為周恩來總理的健康

     1972年2月21日到28日尼克松訪華,當周恩來總理送走尼克松總統不久,1972年5月12日尿常規檢查發現尿裡的紅血球超過了正常數值,醫生們對周總理的尿再作進一步檢查,紅血球數進一步上升,並發現了癌細胞。吳階平請來了上海的熊汝成,天津的虞頌庭等幾位泌腎外科專家會診,1972年5月19日已確診為膀胱癌。於是成立了周恩來總理的醫療組:由吳階平任組長,心臟科方圻、外科醫生吳蔚然、泌尿科醫生吳德誠為副組長,另外還有卞志強醫生,負責日常保健的內科醫生強佐良等十幾位專家教授,後來由於工成的需要逐漸擴充到50人。

     當時中央政治局領導同志的醫療工作比較複雜,在需要作出決定時,除了組成醫療組外,黨中央還指定中央負責同志成立中央領導小組領導醫療組的工作,並及時向毛澤東主席滙報。中央領導小組有葉劍英、張春橋和汪東興三人,醫生們隨時可向他們滙報。「對於周總理的病情醫生們的意見是一致,一定要及早檢查治療,必要時動手術。」並由吳階平代表醫療組向中央寫報告,要求立刻進行全面檢查。但中央却認為:「周總理年事已高,又有心臟病,是否能接受手術持懷疑態度,主張用中醫治療,最好不手術,注 意營養和休息。」這與醫學專家們的意見差距很大,為了能說服中央接受關於周總理治療的意見,醫生們一次、兩次、三次寫報告向上反映,大家心急如焚。

     周總理肩負重任日理萬機,幾乎一分鐘也離不開他的工作崗位,涉及到工業、農業、交通運輸、外交等各個方面。而奇怪的是周總理從來對任何事任何問題都是刨根問底,而這次周緦總理對自己每次檢驗結果,從頭就沒有訽問過,是罕有的例外。

     周總理的病情拖延了半年多,出現了肉眼能見到的血尿。1973年3月6日周總理終於住進了玉泉山臨時治療室,接受了膀胱鏡檢查,術中見到確實是“膀胱癌”,在做了活體組織釆取之後,便由熊如成、虞頌庭、吳階平三位醫生認真地作了電燒灼。周總理醒來便問情況:“有一個東西燒掉了“,吳階平如實回答。熊如成先離開去向葉劍英汪東興張春橋滙報,到晚上葉和汪再次向熊訽問下午的滙報是否屬實。

     術後周總理的病情得到明顥控制,因為病灶仍在可電灼之列,說明他的病沒有被耽誤,尿檢再也看不到紅血球,盡管人還是很消瘦但氣色好多了。1973年初周總理和鄧穎超同志在玉泉山與鄧小平夫婦長談,抱病苦撐了多年的周總理,希望把共和國的重任交給他最信任的鄧小平同志。

     周總理的健康狀況沒有容許醫生們樂觀多久,從1973年10月開始又出現血尿和 癌細胞。癌症復發的痛苦遠比初期嚴重得多,出血量也多得多。1974年3月周總理又做一次電燒灼。「十幾位專家討論研究多次,大家的結論是一致:“必須做手術”。」周總理不但要承受病魔的折磨,他還拼命工作召開會議、密切關注國際形勢,每天工作16到18小時,超負荷的工作,對他的身體是極大的損害。在這同時,周總理還要謹慎防備幕後射向他的冷箭。當時真正關心周總理的還是他的老戰友葉剑英元帥,通過葉帥唯一能直接向“游泳池”傳話的人。

     1974年1月 “批林批孔”運動進入新高潮,更明顯地提出批“周公”“現代大儒”,實際其矛頭指向是誰?稍有常識的中國人都會理解。一邊忍受著癌症的折磨,一邊拼命工作不分畫夜,一邊承受著含沙射影的攻擊和謾駡。

     「終於在醫生的暗示下,周恩來總理自己親筆給毛主席寫了一封信,希望能夠接受手術治療。沒有幾天毛主席批準了周總理的懇求。」為做好手術的準備,術前每周輸血兩次來補充失血,一年多的時間總共輸了五十多次血。

     1974年5月30日周總理在人民大會堂的宴會結束後入住305醫院。幾個小時之後,周總理平静地躺在手術台上,手術由吳階平親自主持,進行得很順利。幾天後,周總理就能下床活動了,尿血也消失,癌症得到暫時的控制。周總理在病中仍然一刻也不忘老百姓的疾苦,仔細過問了舊矽肺的防治、青少年責春期教育、人口增長、腫瘤死亡回顧調查、地圖的制作等工作,其中不少是周理在病榻上通過吳階平轉交給有關部門。在此期間,吳階平還陪同體弱的周恩來飛往長沙,周總理同毛主席的著名的“長沙會談”確定了對中共歷史有著極為重要意義的四屆人大主要領導名單。

     1975年夏季周總理又患“頭顱帶狀疱疹”,當時醫學上只知道這種疾病對人體很痛苦,但並沒有認識不僅是身體虛弱的表現,還會造成腫瘤擴散。

     周的“膀胱癌”原屬於一般常見的尿路“上皮癌”,但到1975年秋天却轉化為“鱗狀細胞癌”,這比尿路上皮細胞癌惡性度大的癌,雖然這種癌對放射治療敏感,也用了放射治療,但却未能挽救周思來總理的生命,死後檢查證明:「周總理已患多種獨立的癌瘤(不是一種癌的轉移) 。」


對周恩來總理的評價

     吳階平是這樣評價周恩來總理的: 「他的學識、風度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他的濃眉下烔烔有神的眼睛,閃爍著光芒,身材挺拔,周總理為黨、為國家、為人民燃盡最後一絲生命之光,鞠躬盡瘁。」 吳階平在周總理身邊工作將近二十年,他有意地讓自己汲取「周總理擁有的許多優秀的品格,正直、自我犧牲、献身人民等偉大的人格,更有在巨大的政治漩涡中,保持清醒理智的力量;為了他的健康在漫長的治療過程中,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但是他能把這一切埋在心裡,不能讓它們左右自己的情緖和思維,他要保持客覯清醒地來指揮應對一切,然而沒有把痛苦寫在臉上。」


汲取的經驗和教訓

     通過以上事實可以反映,當時我國老人政治不相信科學的具體表現,對癌症竟主張「用中醫治療,最好不手術,注意營養和休息。」中西醫相結合治療相輔相成是對的;癌症必須及早治療,其治癒率也愈高,是盡人皆知的事。他們不能把手術的必要性和手術的風險相互平衡對比,作出主次。一個十億多人口泱泱大國的周總理,他自己得了癌症和如何進行治療却無知情權和主事權,這應該令人感到悲哀。僵化的中央領導幹部保健制度,使當時醫療組的醫生束手無策,耽誤了許多時間,即使我國的華佗(?)再世亦無奈。而且暴露出新中國建國後“終身幹部制”的弊病。周總理患病後,除了要忍受疾病折磨,還要日以繼夜工作,並先後接見五十多位外國貴賓。“四人幫”大搞“批林批孔”,其矛頭的指向是誰?稍有常識的人都會知道,他們處處給周總理為難,要去除周為 快。由此可見當年“文化大革命”中鬥争的複雜性、尖銳性和殘酷性。

     1976年9月9日毛主席逝世,9月10日以華國鋒為首的中共中央決定把毛的遺體進行永久性的保存,並建立毛主席紀念堂。北京成立了專家遺體保護小組,從1976年至1977年吳階平在地下室工作,度過整整一年的時間,執行號稱“一號任務”的特殊使命。

     1976年10月6日晚,以華國鋒為首的黨中央正代逮捕“四人幫”,同時摧毁了其陣營,對全國人民來說,這標誌著一個時代的結束。


“文革”後帶給吳階平的名銜和榮譽

     1978年創立北京醫科大學泌尿外科研究所。1980年創辦《中華泌尿外科》雜誌。1981年創立中華泌尿外科學會。1981年中國科學院以選舉方法被選為學部委員,他對此甚感榮幸。1982年被委任為中國醫學科學院院長。主持編譯《性醫學》。1984年當選為中華醫學會會長。1985年担任中國協和醫科大學校長。1992年10月當選國際計劃生育聯合會中央委員會副主席、東南亞、太平洋地區主席。1992年12月當選九三學社中央主席。1993年3月當選為全國人大常務委員會副委員長。1995年被授予美國泌尿外科學會榮譽會員稱號。當選我國歐美同學會會長。1995年6月建立吳階平泌尿外科醫學會基金會。1996年榮獲英國皇家醫會會員稱號。

     1983年12月29日吳階平與高睿結婚。不久,鄧穎超同志幾次打電話請他們作客,鄧穎超對著高睿說:「吳大夫為黨為人民作出了特殊貢献,他是咱們的“國寶”,你可得好好照顧他,這是黨和國家委託你的任務。」


應著名科學家吳大猷的邀請訪問台湾

     1992年6月吳階平夫婦應台湾著名科學家吳大猷的邀請訪問了台湾,他是大陸解放後第一位踏足寶島的學者。第一天與台湾大學醫學院內科主任連文彬教授為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長吳大猷會診。第二天到台北與濶別多年的堂姐吳舜文(吳階平大伯父吳鏡潚的女兒)會面,她本來是一位大學教授,因其丈夫已辭世,現為台湾最大汽車生產厰商裕隆集團董事長。姐弟兩人古稀之年久別重逢,暢談在家郷常州童年往事,帶來了千絲萬縷的思郷之情。不久,吳舜文乘其母校上海聖約翰大學校慶之便,她終於踏足離開40年的故土,使她能親眼看看真實的大陸新面貌,並為吳階平泌尿外科醫學基金會贊助1000多萬元。



結 束 語

中西文化的交融

     吳階平教授(1917--2011)生於優裕溫馨的家庭,童年上私塾,接受我國固有傳統文化的薰陶。父輩極重視子女教育,教導要勤儉興家,處事要深思熟慮,謹小慎微,與人為善,講究團結,渲染我國儒家思想。1921年入讀美國教會中學,開始接受西方式教育。1933年吳階平獲中學保送入讀燕京大學醫預科,入學試只考中文、英文和智商,三門科目都考獲優異的成績,他自己強調中文、英文是他的強項。“燕大”三年課程包括必選科和選修課,必選課中還包括《英文》。“燕大”強調學術自由,選修科中不一定非屬於醫學範疇,他就選修《中文》、《哲學》、》《中國通史》的人文學科學,惟一例外是《衛生心理學》。到了1936年考入北京協和醫學院,該院以英語授課。1947—1948年吳階平又去美國留學。這樣使他從中學開始到大學和留學美國,都沉浸在中西文化的氛圍中,因而奠下了扎實的中英兩國語文的基礎,為他後來從事臨床工作和醫學研究舖平了攀登科學高鋒的徑途。

     北京協和醫學院(Peking Union Medical College)是19世紀末美國最富有的“煤油大王”洛克菲勒父子所創辦,建築精良,以重金聘請最優秀的教授專職任教,每年只招收30名新生,以少而精培養高等醫學人才。這裡有我國一流的圖書館,可以找到世界最新的英文期刋雜誌,它藏書豐富是知識的寶庫。任何一位科研工作者,勿論那一個學科,首先必定要瞭解前人的工作情況和目前學科的進展以及未來發展趨向,要達到這一個目的,就必須從翻閱國內外的文献著手不可。你掌握不同國家的語言愈多,只要你勤奮博覽,那你就可以博古通今,才學八斗。吳階平在上世紀50年代是“協和”醫院圖書館的常客;他還帶著他的研究生一起,把著手教他們如何查閱文献、資料。

機遇落在吳階平身上

     一個醫院,把歷年病人的病歷長期完整保存,這個資料往往是臨床醫學科學研究的“無價之寶”。“腎結核對側腎積水”是從“北醫”病案室翻出來40多年前的一份舊病例,診斷分析:左側腎結核,右側腎無功能。吳階平從這份病歷受到啟發,認真思考之後,他認為對側無功腎不能確診為腎結核。他是“協和”的校友,從協和醫學院的病案室查閱了腎結核病人238份的病例,發現這些一側腎結核的患者,對側腎都有一點腎積水。這樣使吳階平醒悟,因為腎積水嚴重了,也會引起腎臟無功能。吳階平從協和醫院病案室翻查出數百例的舊病例,對從事臨床醫學科研的工作者來說,是具有何等重要義意。你所收集的同樣病例愈多,那你研究的成果,其說服力和科學性就愈強。

     1960年北京同仁醫院請吳階平會診,為一位嗜鉻細胞瘤的患者做手術,術後的病理報告:兩側“腎上腺髓質增生”,他立刻到圖書館查閱文献,發現過往文献有四例有類似的報告。但前人都忽咯了這個“腎上腺髓質增生”的異常病理改變,使「機遇」擦肩而過,却被後來的吳階平所揭開,於是「機遇」便落在吳階平的身上了,他成了這個病症的發現者或者說他是“大羸家。”這就印證了路易.巴斯德的一句名言:“在觀察事物之際,機遇偏愛有準備的頭腦。”從1960年到1977年17年間,在我國十多億人口的大國,吳階平收集到國內17例“腎上腺髓質增生症”同樣的病人,本病實屬罕見。吳階平認為臨床工作者要重視實踐,認真觀察和思考,善於總結經驗敦訓,要視而見之,聽而聞之,培養“有準備的頭腦”,否則機遇來了也只能擦肩而過。”

走紅專道路做民間使者

     吳階平是從舊中國走過來的高級知識份子,他認定了自己已進入了一個新時代,必須順應潮流往前走,他決心成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在學術領域他精益求精勤奮克苦而攀登上科學的高峰。他的睿智才華受到國家領導人特別是周恩來總理的賞識、提携和重用,每每委以重任而建“奇功”。在1954年吳階平才三十多歳還名不經傳,却參與了金日成的會診。1958年以中山醫柯靈為團長我國訪日本代表團,他是團員之一。從1962年至1965年我國應邀五次派出以吳階平為組長的中西醫結合醫療組為印尼蘇加諾總統治病,得到了官民高度讚賞,並受到國際譽論重視。1969年越戰期間,越南最高領導人患重病,我國應邀派出上海的醫療專家組到河內搶救,周總理再派吳階平兩次到河內瞭解病情,回京滙報。1981年我國政府受菲律賓馬可斯總統邀請,我國又派出以吳階平為首的醫療組到菲律賓,但馬可斯的兩側腎圴已衰竭,靠美國專家替他透析療法維持生命,我國派去的醫療組已無能為力。總之,建國後他不愧為新中國民間外交和援外醫療專家組的“特使”。

     吳階平一生走過來的生命歷程,始終保時平穏,沒有大上大落跌岩起伏;他具有極敏銳的洞察和分析力,在錯綜複雜的環境中保持冷静的頭腦,理智和快速地作出反應。

     在十年“文革”中,担任中央領導醫療保健工作,由於“四人幫”的干擾,有人說他在“走鋼絲”,但他却能從容應對,使他擇安避危化險為夷,令人嘆服。他創辦的泌尿外科研究所舉辦的培訓班,一屆又一屆在全國培養出專業骨干,他早已桃李滿天下。

     在二十世紀我國眾多醫學專家當中,只有極少數能像他那樣在臨床醫學、科研和“仕”途各個領域圴取得了卓著輝煌碩果的學者,他是一個罕有的典範,他的學術論著等身,並成為我國享譽國際的泌尿外科專家,載入史冊。


資料取自:
(1)《吳階平傳》 鄧立著 浙江人民出版社 1999年6月第一版

(2)《泌尿斘科學》 施鍚恩 吳階平 編著

(3)《泌尿外科》 吳階平主編

2011年5月5日 (完)

 53年屆田權湘文集

網頁:紫夢  2011/0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