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明:
转贴53年届在印尼的校友陈正祥和舒坦杜的三篇文章
舒坦杜和陈正祥校友最近在印尼的《国际日报》发表三篇文章,分别回忆椰城华人聚居的“老巴杀”、“文登”等地区的沧桑变化,今转贴如下,读之可让我们感怀那些我们曾经十分熟悉的地方的今昔。阅读时,可能发现某些词句结构有些怪异,有些字用得不准或出现错别字,如果考虑到华文被禁用30多年,这种现象并不奇怪,反而令人敬佩,因为作者重拾几乎半个世纪前学过的文字写作,难能可贵。就好比有位中国派到印尼国民学校教汉语的自愿者,不明白为什麽当地的学生总把“老师们”说成“老师老师”?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奇怪,许多年前念小学时,我们或许也曾一度这样说过,从 guru-guru直接套过来。──UC53


文登民间经济一瞥

舒坦杜


   离雅加达20公里郊外有一个历史性小市镇文登,俗成丹格朗,座落于横跨市镇之芝莎达尼大河,是西爪哇省典型之华裔社会缩影凝聚地,生活在小市镇的人很淳朴,文登华裔世代相传在斯地生存,他们的肤色与当地原住民无异。生活习俗很独特,一向继承中华文化之推崇,每逢初一十五祭拜祖宗、敬神烧纸,重视中华大节日,如春节、元宵节、端阳节(逢此节日常在芝莎达尼河举行龙舟竞渡)、中秋节(在老巴刹也会出现中秋月饼之市),冬至节时,也吃汤圆。结婚仪式,还是以中国老式服装亮相。 文 登 市(Kotamadya Tangerang),总面积 165平方公里,划分为13个查末区与94个村庄。据2009年该市经普选而统计的人口已增至两百多万之数,然而,文登市区管辖了 Batu Ceper、Kedawung、Karawaci、Cibodas、Pasar  Baru、Ciledung、Pasar Lama、Sewan、Selapajang等区。当地华裔在上述地带传宗接代,渡过了数百年春秋,可说植根于地,没有变动。

   文登早期以织帽业发达,原料用 Pandan叶子或竹片编织而成,自成一格的“文登帽”。文登手工业保持了当地人谋生计的根底。它不是工商业发达市镇,但市镇周边是中小型工厂之散布聚集地,其产品多销售至雅加达为营销中枢。 文登市内商业景象未见红红火火。地区消费力还是处于薄弱态势。零售生意多,可说涉及了生活必需品、民间经济生活需用品。更有许多人做中、小生意,当小贩,做买卖,各行各业都有。君不见,不少文登小贩天天赴雅加达早市或双芒果市场采购生活用品,大包小包的装进KWK红色小型载客车赴文登去,他们只是干活而赚取绳头小利渡日,生活艰辛,得过且过。 文登华裔广泛分布在市郊野外的农业区,有的种地、种田,操作小农园如椰园、树胶园、菜园、果类园。有的饲养畜业,养猪,养鸡。雅京之养猪区多已迁至文登市郊去。雅京猪肉市之来源就由文登猪按日供应,无缺之虞。文登之区域工商写照,至今,仍乏善可陈,国民生活安稳安定矣。

市 场 漫 笔

陈正祥


(一)老巴杀

    老巴杀地处雅加达中心枢纽,交通四面畅达,市民穿梭往来流势频繁,再加上边缘之火车站、巴士站搭客挤压一起,甚嚣尘上,喧闹沸腾。时至今日,老巴杀亦然故我,街道景色因没有绿化,枯燥似的。老巴杀大街旁的并排连贯的分组店铺,谈不上现代的都市化建筑型态与格调,虽经几番修翻,以今日新款商业格局定位,嫌其“老化”,没有与时俱进。在这商业区域里,能派上用场,尚耀眼的唯一是中间地段Atrium Plaza,消费层面趋于中、上档,名牌用品以至大、中型汽车组件店铺,都一应俱有。其旁之Flyover街可以说松懈了老巴杀一向交通拥挤堵塞,竟有水泄不通景象。 老巴杀与其它的如干冬墟、新巴杀、草铺之店面跟往年一样,没甚变动。作风保守,有点老迈化。惟老巴杀经营项目,都是属于日常食品、生活用品为多,菜市很发达,小甜、糕饼食品众多,可说是雅加达糕饼甜品最大供应站,价格低廉。每日破晓时分,就涌进了许多买客采购送至各区域出售,诸如文登、勿加西、茂勿之边缘地。至中午时就大大贬价,扣价达50%以上。其消费群都是升斗市民。老巴杀蔬菜价大众化,较城区低。颇为迎合普罗大众需求。由民生的角度来看,老巴杀之经营目标以中、小阶层人士消费为主,他们本乎薄利多销经商方式,且说成为沟通和促进民间经济发展的重要社会基层细胞,这商业细胞延续不断地催促了民间经济活络的一面。

      三月十一日,拥有卅年历史老巴杀第六组合店铺(近巴士站)受祝融光顾,化为夷地。次日笔者走访此地,目睹败壁颓垣与被烧毁之商品遍及黑黝黝地面,成了一堆瓦砾,状极狼狈,令人心酸不已,这个地段被烧毁Kios小摊位达250间,摆摊者80。据巴杀查耶公司估计损失可达90亿盾。其中50亿盾是属于资本额区区之数小生意人货品被烧毁。此地小商人都以巴东妇女占多,经营衣服、化妆品、日常用品、鞋类、皮类产品,有的也经营由峇潭进口之舶来旧衣,价廉。有的未经烧毁尚存物品。只是有点残缺,如手提袋、提包,她们即在原空旷地带以低价出售,原是十万盾,只买两万五千盾,有的受损者眼看自己小地盘毁于一旦,不胜唏嘘,她们结伴地在灾地停留,一片悲情。

(二)里巴巷

    卅年代后,巴城的华侨,除了峇峇之外,要算客家人及福建人占多数。他们经营的领域,大体上可以分为:福建人大多经营土产、布匹(以小南门为大本营),快乐世界之业主陈兴砚当年是最大咸鱼商(在早市大街);客家人多卖洋杂货,开“亚弄店”,以早市为枢纽,亚弄店是遍及巴城街头巷尾,比比皆是;广府人不多,他们经营范围是菜馆(一乐园)、木工(在大南门一带)、照相馆(班芝兰中山照相馆与金龙照相馆,专为巴中、华中、八华拍摄毕业典礼师生照)、印务馆、铁工厂等等。 卅年代,巴城亚森加、大港唇算是客家人老板级的天下。大南门大街之里巴巷口曾几何时是水果罐头销售总枢纽,今日“英雄超市”创建人已故吴来昌是出身于里巴巷,英雄商行在斯地依然留存。罐头食品生意照样做下去。老牌水果进口批发商沈开伟也在里巴巷结下浓浓生意缘。1946年联军时代,雅加达市民饱尝日本统治三年,物资匮缺。一旦联军在丹绒不绿港口登陆,联军带来“军用品”,比如军服、外衣、雨衣、餐用具、被单、水壶、小刀、军靴以及食粮,主要是罐头食品。由此时起里巴巷(GG Ribalt)摇身一变为最旺之舶来品市场。 最初他们以摆地摊简易方式做生意,或搭起帐篷摆卖,由于巴城市民眼看那么多久违了“抢手货”,故一窝儿蜂涌至里巴巷,生意活络,渐渐开设了今日店铺。深具慧眼的商人(客人,福建人皆有)就有了创点子,摸透生意门路,之后,由外国进口了三角标牛油、澳洲乳酪、烈性酒、啤酒、中国葡萄酒、糖果、饼干(星洲康元红罐饼干)、荷兰果酱、英国香烟、一应俱全,这为雅加达罐头食品营销开拓了首启商业渠道。

      时间奔逝,几十年过了。虽然今日里巴巷犹如“夕阳西下”。但这些店面依然故我。往日之风光烟消云散,这种时代的变迁不禁使人记起唐诗中“鸟衣巷口夕阳斜”的诗句。可是“旧时王谢堂前燕”,不但没有“飞入寻常百姓家”,有的反而飞上枝头作凤凰去了。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今时今日,巴城华人新生一代都不少是继承先贤的奋发、拼搏精神闯天下,由“里巴巷”这条巷走出来在各企业领域独领风骚、不乏其人。里巴巷的兴衰,充分反映华人企业的道路那么地坎坷不平,路是人走出来的,其后代接棒人是今天成功企业家。 老巴城西区,红溪、八帝贯、大港唇、二六间、大公司、三间土库、宛郎岸、鸟巷、早市、小南门、大南门、槟榔社、石桥头、掌更岸,如果在上述地带目睹那些遗留下中国式古老建筑物,令你缅怀当年父老先贤如何艰苦创业,今天新生代真是蒙福泽多多。故应思恩、感恩吧。


芝塔龍河的歷史演繹

陈正祥


    河流是土地的命脉,潺潺河流,犹如“一江春水向东流”,绵绵流不尽,它滋润了土地,爪哇土地肥沃,土产丰盛,是全靠河流赐予的。爪哇之大河梭罗河、芝塔隆河横贯中、西爪哇地域,在这两大河流区中含盖了一大块生于斯、长于斯、终于斯的居民长守斯地,世世代代衍生下去,河流代表了一个国土的文明,藉已丰富了全方位经济领域运作,河水在灌溉水利,滋润农作物,利用发电,交通运输,供应水量,凡此种种,河流是介入了发挥空间大平台功能。爪哇在各大河流如梭罗河、芝塔隆河、帕兰达斯河、芝马努克河等属下之“河域”流系 (Daerah Aliran Sungai,DAS)总达141条大小支流。但由于环保、生态之未受重视,滥砍群树,废物大量丢弃,树木绿化之渐稀,河道之阻塞,已无法吸纳天然雨水,如遇洪水侵入,即泛滥成灾,农作物、居民住宅、土崩于是受严重侵蚀。据土质局观察,在爪哇全境的河域流系已有八成河域大大受到破坏,成为天然之浩劫。近来,万隆、加拉横之所洪水施虐是以西爪哇最大之芝塔隆河失控,没有治理有关。芝塔隆河长达226公里,水源发于万隆县克尔塔沙里查末区属下芝桑帝小村落,贯穿万隆,流经茂勿、雅加达至勿加西。雅京之芝里翁河、文登芝沙塔尼河属于芝塔隆之重要支流。早期西爪哇塔鲁玛王国兴起时,国王布尔纳瓦尔曼因拥有这条对民间经济生活有息息相关之芝塔隆河感到荣光。当年,芝塔隆河颇受到当地居民珍惜生态资源,故此流域地带也极具淡水鱼丰富产量,可供民间食用。芝塔隆河灌溉了西爪哇卅万公顷的农业种植地段。西爪哇驰名之“加拉横谷粮”是因芝塔隆滚滚流水滋润成长的。稻米丰食,成为佳话。时下,加拉横县克拉里查末之朱鹿村落,三月二十七因受河流泛滥成灾,终于造成拥有961公顷约有三个月种成的稻谷都遭损坏不堪。同时,在芝塔隆之河畔居民因河水冲击都纷纷逃难,另有23000住宅受淹没,状极狼狈。查帝鲁胡水库、沙古林水库原是靠芝塔隆水量可发电,按时50亿KWH也蒙洪水侵害。“芝塔隆水域统筹局”今也计划挖深拓宽芝塔隆河道。至2011年可望有44公里河道再度疏通,经费达三千两百亿盾,全由日本惠于贷款履行的。千年来,西爪不少市镇,村庄背山面河,那一条弯弯曲曲的芝塔隆大河流也流经市区一直流入海处。雅加达即透过芝塔隆大支流芝里翁由巴杀鱼干出口至爪哇海了。历史奔驰,芝塔隆河随时间演绎,确实突现了许多令人断肠的逆境与曲折故事,悲与欢渗透其中,一言难尽。

网页:紫梦  2010/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