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 中 奇 葩

采访水彩画大师
───巴中五二年届李俊彩校友

刘 晋 垣

    当我抵达HOTEL MULIA(五星级酒店)的时候,表上的时针与分针重叠着,指向正午十二点。每辆驶进酒店的车子都一一严格检查,十几位军警及保安人员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的来回巡逻。守门的女服务员,彬彬有礼的拉开沉重的玻璃大门,与纤小的身体成明显的对比。大厅内冷冷落落,几位白皮肤的客人,怀着喜忧参半的神情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却没有半点悠闲的样子。也许是受HOTEL J.W.MARRIOT(豪客酒店)爆炸案影响之故;看来政府对恐怖份子应采取强硬的措施,方能安定民心,重振经济。

    我走在酒店大厅水晶灯下,温柔的光线把身影倒泻在厚软的地毯上,心中舒坦得多了,没有丝毫的恐惧感,也许是多见少怪习以为常吧!穿过堂皇的大厅,两道螺旋式的楼梯,像伸开双臂的古罗马美女,在欢迎凯旋归来的英勇战士。轻步沿着楼梯直下到底层,这里是俊彩学长开个人画展的场所。迎面扑来的是一幅长1.25米X宽2.50米的《百鸭图》水彩画。我赶忙走到嘉宾签名处签名,目光却环顾视野所及的范围内搜索一番,企图攫取那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巴中五二年届学长─水彩画大师李俊彩。 手里拿着红色的说明书,站在一幅以《白鹤荷香》为题材的水彩画前,正聚精会神的凝视。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猛醒回头一看,原来是画展的主人-李俊彩学长打的招呼。

    “没吓着你吧!”李学长和气的问道,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没事。俊彩兄,恭喜您!”我连忙紧握着他那艺术家秀长细腻的手。

    “谢谢你,阿三!还记得我这老人家。”他亲切地说,没有半点架子,令无名小卒的我受宠若惊。虽然俊彩学长缄默寡言,三言两语就把我提的问题重点回答了。但谈话中完全没有长辈及名人的口气,随和平易的态度让人如沐浴春风,完全没有拘束感。他对水彩艺术精研的学识与丰富的经验,更使我对这位名扬中外的水彩大师倍感敬佩。

    底层大厅挂着七十二幅尺寸不一的画,俊彩学长耐心地给我解说,同时仔细地告诉我每幅画的取景和写生地点的缘由。如金德院画中虔诚拜佛的善男信女、元宵节的水彩画弥漫着佳节的气氛。醒狮舞龙的华人区,透过七彩把中国五千年的文化和优良传统,生动地跃然纸上。《推车卖水贩》图,在古色古香的铁索桥边憩息,隐隐听到贩子在烈日下喘气声。还有熙熙攘攘的《五脚摊位》图,几辆机动三轮车停在狭窄的小巷子里,背景是一整排的穷苦百姓摇摇欲坠的陋屋;发黄生锈的破烂瓦片,使我想起了唐朝伟大的爱国诗人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里的“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那种饥寒的贫穷人家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写景。

    一九三一年十一月十六日,李俊彩出生于雅加达的书画世家,祖籍广东梅县。一九五二年高中毕业。年青时参加青年美术研究联展,曾在法国文化馆、荷兰文化馆、日本文化馆,印美文化协会、CHASE MANHATTAN银行举行画展。一九八四年被邀请参加印度尼西亚全国第六届艺术年展。近几年先后参加汉城世界美术文化交流协会联展,日本福冈市联举办的亚洲水彩画联展和亚细安第三届六国巡回展。马来西亚、泰国、台湾、新加坡和香港都留下俊彩学长的佳作。去年四月廿二日在雅加达世贸中心大厦,举办了首届由三十八位华印书画家联展;今年八月十五日又在雅加达MULIA酒店举办了个人水彩、油彩画展,成绩斐然。

    当俊彩学长谈起自己走过的学画的坎坷岁月,他很惋惜水彩画将后继无人。因为水彩画是学画中最难的一环,往往由于缺少耐心而半途抛笔者不计其数。他言及当年和欧阳琼琛 (巴中五二年届)学画共砚,花开两朵斗艳争丽。后来欧阳琼琛学长北上深造,继续苦学国画而成为一枝独秀的大画家,与俊彩学长堪称“南金东箭”,欧阳琼琛学长数年前病逝,巴中又失去了一名杰出的画家。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俊彩学长有今日的成就,是平日苦练的结晶体,是一曲自强不息的胜利凯歌。我望着他那布满风霜,长满大大小小老人斑的脸,看来比去年在世贸中心大厦见到的他显得更加苍老了;但是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艺术的全身投入与执着,对追求更高境界的艺术水平,依旧充满着顽强的生命力。凭他自己的独特感受,对水彩艺术的狂热,而后提炼、概括、集中、绘声绘影,直至人画一体入化传神,把自然美升华为有血有肉、有生命、有感情的艺术美。这就是李俊彩学长笔下的高尚的艺术精神。

祝福您,俊彩学长,愿您再攀高峰,与天争高!
俊彩学长,你是一朵奇葩,是巴中的骄傲!

二○○八年八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