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 北 纪 行
（之三）
UC53
2008-09-12
（三）长春、松花江畔的小城─吉林市
長春是一座整潔而寧靜的城市，道路上來往的車輛不多，行人也少；馬路兩旁三排綠化樹後面，才是平房或兩三層樓的房屋，每幢都收拾得整齊潔淨。這是日本人曾經苦心經營的城市，他們曾稱它為“新京”，即“新的東京”的意思，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1931年底，九．一八事變後，日本鬼子悍然把一心想學其先祖康熙、重整清廷朝綱的溥儀從天津秘密綁架到長春，1932年3月9日在長春成立偽滿洲國，立溥儀為滿洲皇帝，組織在他們控制下的偽滿傀儡政府，日本政府很快就正式承認它自己導演的滿洲國，並簽訂《日滿議訂書》，使日本及其臣民在“滿洲國” 享有幾乎一切權利。
我們去參觀當年的偽滿皇宮，日本人一方面只承認溥儀是滿洲的傀儡皇帝，而不是溥儀想要的大清皇帝；另一方面為了得到國際的承認不得不為溥儀修建一座較像樣的皇宮。那是一點也不像中國皇宮的皇宮，沒有雕廊畫柱，沒有龍鳳，沒有大屋頂…，可能有些像日本皇宮。内有一間當年溥儀舉行即位大典的禮堂，小小的，約莫可容數十人，可見當時日本人的心態；還有溥儀參拜列祖列宗的祠堂，掛著清太祖努爾哈赤、太宗皇太極、世祖福臨（順治）、聖祖玄燁（康熙）、世宗胤禎（雍正）、高宗弘曆（乾隆）等歷代皇帝的畫像，就是沒有孝莊皇后的畫像；也有一間“佛堂”，溥儀遇事常求神問卜和求籤，聽說每次都能求得上簽或上上簽，因為如果先求得下簽，他就說不能算數而再求，直至求得上簽或上上簽為止。但是，溥儀前半生命途多舛：民國成立後，在北京故宫维持其小朝廷不久、被趕出故宮到天津、又被日本人綁架到長春，做了11年的傀儡皇帝、苏军出兵东北，来不及逃亡日本的他被俘到蘇聯、几年後又被送回中國，到撫順戰犯改造營、待到大赦令後，定居北京成為普通老百姓。他前半生的婚姻也不如意，他只喜歡14歲就被招入宮的第四個妃子，陪伴他後半生的却是原來在撫順戰犯營的護士。參觀偽滿皇宮，不能不讓人想像嘉慶以前大清皇朝的鼎盛時期，我再一次記起先父早年告訴我：嘉慶皇帝為其母后慶生日時，廣東客家才子宋湘寫在匾上的一副志慶對聯：
順穆康寧，雍然乾德嘉千古；
治平熙泰，正是隆恩慶萬年。
這副上下聯巧妙對仗，包含並歌頌清朝前期的五個皇帝：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慶，煌煌盛世，何其風光！然而自嘉慶以下，國力日衰，列強環視，伺機而噬。也因清廷內部贪腐，民運風起，終于使東北既是清朝發祥之地，也成为其末代皇帝溥儀最後登基並最終覆滅之地。當代人難道不能從此認真地吸取歷史教訓嗎？
長春是中國的汽車製造基地，當年蘇聯援建的第一汽車製造廠定位於此，年產4萬輛解放牌卡車。後來自己設計生產中國的第一部轎車─東風牌轎車。現在已能規模生產各種卡車和各種如：紅旗、奧迪(Audit) 、帕沙特(Passat) 、捷達(Jetta)等較高級轎車。長春也是長春電影製片廠的所在地，它的前身是日本人搞的滿洲電影廠之類的東西，當時李香蘭曾是那裏的演員，可惜我們沒有機會參觀這兩個廠。原因是製片場正在易地重建；汽車廠不讓“外賓” 參觀。我們說香港已經回歸十年，已不是“外”，導遊說，她也沒辦法。
吉林市和吉林省同名，它是一個很美的小城市，因地處松花江上游，整個城市沿松花江兩岸而建，因此，城中的主要馬路都和美麗的松花江平行。一路行車一路觀賞，只見江路之間，綠化如茵，又有供人們休憩的地帶，加上松花江上游未受到污染，是一座十分適宜居住的地方，它又有“江城” 之稱。江邊有一座天主教堂─聖•索菲婭教堂，是上世紀初法國人修建的，面向松花江，教堂尖頂高聳入雲，教堂還保養得很好，入內頓有寧靜、肅穆之感。
由於上游有著名的小豐滿水電站，寒冬季節，經發電站水輪機發過電的江水溫度提高，江面上冒出水汽，漂浮在沿江已落葉的樹木枝椏周圍，水汽遇低溫空氣急速凝成粉狀的雪花附在樹椏子上，形成吉林市特有的“霧凇” 景色。當地導遊不止一次地動員我們，找個冬季方便的時候再來，她說，這裏的冬季比夏季漂亮得多。我們還在吉林參觀國營的養鹿場，該場設有中藥制藥廠，銷售部銷售蔘茸以及東北山貨如木耳等，做到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們不少生意。
導遊說，吉林市是一個福地，1976年的一次流星雨，雖然發生在下午三時多，卻沒有砸傷一個人。我們去參觀為那次流星雨收集到的隕石而建造的隕石館，其中一顆重達一噸多的世上最大隕石，供參觀者觀看和觸摸，聽說觸摸這顆“天外來客”後會無災無難！聽導遊說，當時毛主席已經病重，每天只能由別人讀一些新聞摘要給他聽，吉林發生流星雨的消息他卻要求全文讀出。聽後他掙扎起身，讓人扶他走到窗前，遙望天空感慨地說，天上有星星隕落了，看來我也要走了。不久，他就去世了。中國人相信地上的人和天上的星是相對應的，看來毛澤東也相信這種在古書上常敘述的天人合一的事，他熟讀古書，似對古籍情有獨鍾，我們不得而知。
（四）俄罗斯风情城市─哈尔滨
帝俄也曾和日本人一樣覬覦東北久矣，而且還吞併原我國黑龍江以北包括海參崴的大片土地（俄国人把“海參崴”改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意为“控制东方”！）。二十世紀初，俄國建西伯利亞鐵路伸展到中國東北，從而營建哈爾濱，成為建設鐵路的基地，哈市乃逐漸發展。十月革命後，大量的俄國上層人士和知識份子經西伯利亞逃到中國，人們稱他們為“白俄”，哈爾濱成為他們最佳避難地；二戰結束前，蘇聯應英美的要求出兵東北後，也是用鐵路經哈爾濱，把東北的機器設備、金銀財寶搶運回蘇聯、中蘇友好期間，在東北的許多蘇聯專家和工程技術人員，也愛待在哈爾濱。因此，百年來它受俄羅斯的影響不小，從而成為極具俄羅斯風情的城市。哈爾濱位於松花江下游，緯度高，冬季長達五個月，溫度可低至攝氏零下30度。我們乘旅遊巴進入哈市時，看到民房多建有地下室，在接地面處開個對外視窗。有一條路兩旁座落好多間大學：如著名的哈爾濱工業大學、哈爾濱農業大學、醫科大學、師範大學等等，聽說哈爾濱市就有40多間高校。
太陽島是哈爾濱的著名風景區，島內景點多，有俄羅斯風情小鎮、長年保持零下15至零下20度C的冰雕館、有可以和可愛的小松鼠和諧接觸的松鼠園等，然而，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市中心的俄羅斯風情大街─“中央大街”，該街長約3公里，現為步行街，道路寬，兩旁儘是各種形式的歐式建築的商店，其中有不少專賣俄羅斯商品，店內貨品琳琅滿目，最多的是：套娃、軍用各式望遠鏡、各式軍表、羅盤、伸縮式手杖，各種艦艇、戰機、坦克、火炮模型、還有各式紫金飾物，鑲俄羅斯鑽和不鑲鑽的。然而真假難分，購買時砍價至少可砍至原價的一半，砍至原價的四分之一也常有的事，因此，有人買貴了，有人買平了，感歎、慶倖的都有。
那裏還有一座俄羅斯東正教教堂，洋蔥頂是其特點，和在莫斯科看到的一樣。賣俄羅斯麵包和香腸的食品店排隊者眾，聽說最受歡迎的是俄式飯店里的“羅宋湯”，其實羅宋湯是苦寒的俄羅斯，逢夏季菜地裏也只能生長蕃茄、椰菜、胡蘿蔔、土豆、洋蔥等蔬菜，他們多的是乳酪和紅腸，羅宋湯就是把那些他們僅有的菜蔬，和乳酪、紅腸一起煮成的，借助土豆的鮮美、蕃茄和胡蘿蔔的酸和甜，洋蔥的芳香，成為西餐桌上的名湯了。
東北人燒的菜，一點都不精緻，我們只有在東北的第一頓飯，吃得很可口，然而，那是潮州人開的飯館，其他只能說堪可接受，乏善足陈，談不上吃到過東北的什麼美味佳餚，即便餃子，也不過如此，還不如路邊賣的水煮玉米棒和炭烤玉米棒。東北已不是十多年前去時那種到處灰濛濛、亂哄哄、髒兮兮的景象，大部份去的地方都已或新建、或改建、或重修而显煥然一新的面貌。然而，有些地方和場合，人們講話雖無惡意也好粗魯，很少聽到較文雅的話，好像“請”、“謝謝”等的禮貌語言離他們尚遠，即使在機場的海關，穿著畢挺制服的官員，講話也是粗裏粗氣的。洗手間的方位有時仍然可以靠鼻子定向，即使新建的，也氣味濃郁。看來硬體的改變容易，軟體的改變的確較難。東北人要徹底摔掉周總理說的“傻、大、黑、粗”中“粗”的帽子，仍需努力。
從吉林市江北拍美麗的松花江，天空湛藍
從吉林市江南拍美麗的松花江
松花江畔沿江的休閑區
吉林市松花江畔的聖•索菲婭教堂
吉林市的“霧凇”
吉林市的隕石館內觸摸隕石
從車上看到的玉米青紗帳，一望無際
哈爾濱的太陽島
在俄羅斯風情鎮舞台上合照，喇叭裏傳來俄羅斯歌曲，老頭老太們不禁手舞足蹈
哈爾濱松花江畔的斯大林廣場
太陽島的冰雕館內
哈爾濱的東正教堂
東正教堂前廣場
和在哈爾濱退休的老同事喜重逢
《賣花姑娘》
編輯整理：紫夢
2008/9/16
